柳家莊外。

官轎停在護城河的吊橋前。

守城的莊丁按照慣例并未直接放行,而是派人攔住對方的轎子,并對其身份進行核查。

只有對方把來意解釋清楚,才會有專門的莊丁監督其進入四環驛站。

“放肆!你們算是些什么東西!竟敢攔柳城縣令的轎子!”

敲鑼衙役走上前對著攔路的莊丁喝斥道。

莊丁們面面相覷。

柳城是什么城?這附近什么時候多了個柳城嗎?

“還不滾開!”衙役繼續喝道。

一聽這話,莊丁們瞬間就笑了,在這柳家莊里什么樣的大官沒見過,連權傾朝野,無法無天的閹賊童貫來了,都得點頭哈腰的賠笑走過。

這區區縣令,又算個什么東西?

護城河里的王八都不如!

看著莊丁們不為所動,衙役正想繼續喊下去,卻見趙明誠從轎子里伸出手,并遞出了一張上任文書。

衙役趕忙接過,并送到了莊丁面前,“識字嗎?要是識字的話,就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,你們這柳家莊,從今日起將改名為柳城,而我們縣令大人,以后就是你們父母老爺了!”

莊丁一聽,紛紛皺眉。

感情是想來奪我們家莊主的權啊!

那能慣著嗎?

管你特娘什么朝廷的文書。

直接拿起來揩了一把鼻涕,然后搓成團甩在了衙役的身上!

“大膽!你們這是要造反嗎!”衙役怒道。

莊丁則一臉不耐煩的說道:“有能耐你就找朝廷誅老子九族,沒能耐就趕緊滾蛋,別特娘的在這兒找不自在,也不睜開眼瞧瞧,你們這是在誰的地頭上撒野。”

“你!”衙役刀抽半寸。

“勸你最好別在這兒動刀子,這東西,在我們柳家莊連三歲孩子都嚇不倒。”

莊丁鄙夷的說道。

說話間,又是十幾個莊丁手持鑌鐵槍跑了出來。

這時趙明誠也走下了轎子,“放肆!你們怎么敢跟朝廷的人動手!”

莊丁們卻絲毫不予理會,就是壓根兒沒把他當個人看。

另一頭。

柳塵才剛回到莊主府,就有丫鬟來告訴他,說是門口莊丁稟報說,有個自稱縣令的人在大門口跟莊丁對上了。

柳塵聞言,吩咐道:“把人擋在外頭,要是硬闖,格殺勿論。”

“還有,順便傳信給郭泰,叫他去提醒一下童貫,爪子別伸太長。”

“是。”丫鬟領命出門。

丫鬟前腳剛走,易安這時也正好帶著幾個,手捧箱子的丫鬟走了進來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

看著離去的丫鬟,易安不禁對著柳塵隨口問道。

柳塵也沒瞞著,就把改莊為縣,以及那個的趙明誠的事,說給了易安聽。

“這個趙明誠,怎么就是不死心!”易安不禁說道。

“很正常,以娘子的美貌和才學,相信是個男人都會心動,就拿我來講,我也是從很早以前開始,就做夢能娶到娘子。”

柳塵語氣輕柔的說道。

“哪有你說的那么好。”望著柳塵深情的目光,易安羞澀說道。

柳塵聞言笑了笑,接著伸手將她抱進懷里,“我說有就有,能得到娘子,真的是我百世……不,萬世修來的福分。”

易安一聽,眼里的柔情也不由更濃,雖然聽柳塵說過幾百次的甜言蜜語了,但每次聽到,卻還是覺得很喜歡,總也不會膩的。

柳塵抱著易安膩了一會兒之后,終于再次瞧見她身后抱著箱子的丫鬟,于是隨口問道:“對了娘子,她們手里捧的是……”

“是通話器,我做了十對,分別連著女教司、財務司、勤法司、高教司、工業司、兵馬司和四環城門。”

易安從柳塵懷里脫開,然后打開箱子說道。

至于為什么不用轉換機集合到一部通話器上,也不是說做不出來,而是為了一旦多部門同時發生問題的時候,不至于被占用線路,可以同時下令指揮。

看著這十部通話器,柳塵無奈說道:“這下好了,你們可以不用來回跑,但我這邊怕是沒辦法消停了。”

“不會的,我跟幾位司長說了,這是緊急直通線,沒有大事發生,一般是不準亂用的。”

易安笑著說道。
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柳塵不禁松了口氣。

……

城門外的趙明誠,本以為狐假虎威就能嚇住柳家莊的人,不料人家根本不吃這套。

所以在確認了對方不會放行之后,知道實力懸殊的他,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暫時作罷。

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。

剛回到京城,還沒坐熱椅子,他剛認的義父童貫就帶人趕了過來。

沒等趙明誠開口,就見童貫劈頭蓋臉的罵道:“你這沒用的蠢材!飯桶!去之前我究竟是怎么教你的!”

“義父……”

“你還有臉叫義父!我分明告訴你,要你討好柳塵,千萬不可交惡,待時機成熟,再對莊內高層進行刺探拉攏!”

“可你呢!就這樣白白葬送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布局!”

童貫怒氣沖天的吼道。

“義父,我實在忍不了啊!那柳孝直,搶了我的女人,我不甘心啊。”

趙明誠委屈答道。

他以為,這么說了以后,童貫就會饒恕他這個義子,并為他主持公道。

但童貫做為一個近不了女色的閹人,一聽趙明誠是為美色而壞大事,不僅沒有同情,反而怒火更盛,于是二話不說,上去就是一腳怒踹!

“你這蠢材!竟為美色壞我大事!今日饒你不得!來人!給我拉下去閹了!”

帶著憤怒,童貫大聲吼道。

跟進來的趙侍郎一聽,趕忙上前說道:“媼相息怒!明誠乃是我趙家一脈單傳,若是毀了香火,豈不是絕我趙家之門嗎?”

“這腌臜貨色絕了本官布局,豈能饒恕!拉下去!”

童貫吼道。

趙明誠哭喊求饒,卻還是沒能擋住童貫那些手下。

隨著院中一聲慘叫,趙明誠最后也落得個閹人的下場。

趙侍郎雖然內心憤恨,卻也不敢在童貫面前爭辯下去,只能握緊拳頭,咬牙忍了下去。

待童貫走后,趙侍郎匆忙來到院中,看著已成閹人的兒子,不由得悲嘆一聲,“與虎謀皮,焉得善終!”

說罷,一口血沒壓住,便直接噴了出來!

……